花韵纪
花韵纪 明人王逵于《蠡海集》中有云:“一月二气六候,自小寒至谷雨,凡四月八气二十四候。每候五日,以一花之风信应之,世所异言,曰始于梅花,终于楝花也”。开学一月有余,梅花早不在其列,不过这并不影响旁的花闲闲忙忙跻身于游人之眼。花,果真是美的化身,枝叶也是,处处透着新生的欣喜。 春天,果真不该闷在室内,只要无意间瞥得一抹春色,立时就抑不住将迈的脚,所以随心于日影疏斜、花枝斑斓。每株花里一定都住有精灵,它们深谙美学,于是春事之际,便以此让人怔忡。 就像今天中午,本准备去吃午饭,可万万没不曾想,只一个转念,吃饭什么的,都不存在了,脚步已径直踱向宜海。欧阳修写《醉翁亭记》时,曾就其址所处请教农人,农人一句四面都是山使他大获灵感,将对周围各山的介绍以“环滁皆山也”一言概之。现在如果形容宜海在校园所处,必是“环滁皆柳也,其西南诸树,繁花尤美,望之水光潋滟者,宜海也”。其实宜海真真是极美的,有个岛,在湖心;有石桥,短短的一座;有石板铺好的路,镶嵌在春泥土里。垂柳新绿,繁花似锦,悠悠的水面被这许多颜色点染,人影也变的亭亭。没有同伴同行,却还是忍不得惊叹出声,如自言自语一样,也频频手舞足蹈,水中的鱼儿却对此见怪不怪。 单单是列举花儿之闺名,便令人好生欢喜,连嘴角都不觉漾起笑意,胸中也似晕染香洇。玉兰莹白,榆叶梅暖粉,青梅素雅,白梨清冽,杏花疏淡,山桃灼灼,丁香幽长,连翘灿烂,迎春樱桃梦幻,紫珠饱满。它们有的怕羞,只躲在花坡深处静待因果,有的却明丽张扬,以宜海湖面作红妆铜鉴,描摹倩影,再以束束花钿修容,缀只只翠钗点睛。校园的泡桐业已加入花的朝游,紫色的花瓣缀上细密的深紫色珠状斑痕,不正如青葱女子鼻头的小小雀斑一般吗?北村还有一株紫藤萝,倒是不知开花了没有,许是开了,只是我没瞧见。提起藤萝,便忆到“我在开花”这句,宗璞把紫藤萝比作瀑布,把它们写的热闹至极。这种热闹,沉浮于记忆长线,甚极妙。“我在开花”,我在繁密藤萝瀑布中微渺,但我同所有藤萝一起,欢快且欣愉地嚷出那句:“我在开花……”。不是“我要开花”,而确为“我在开花”。 暮春已至,几个月后,也就要迎来炎夏稠绿了。那时桃花早已化果,被浓翠衍没。小小的青梅,便也油亮亮伸出梢头。青梅,名如其物,有着不可名状的舒爽之感,这才是真正的精灵吧,每每想起,脑海中便印出一影着青色淡纱的东邻女子,不是小家碧玉,而是更加悠长的一种气质,即使“沁心”也不能描述其一二。 恍然记起半月前,第一次发现桃花开放,是周六坐校车回西区的时候,乍见栏篱内暖白一隅,我便知那片桃林渐盛。于是,在第二天近午,翻出一个麋鹿印花的薄荷绿小包,找到一辆单车,在餐厅买了早餐和水,就这么一并带过去,一次别开生面的野餐就此开始。车就停在那翻飞素白旁行道砖铺就的路上,如是烛火惺忪却可与她漫聊彻夜。早春暮春,酒暖花深,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。岁岁花藻檐下……”依稀从手机中传来,但这旋律,更似是有着婉转闺心的群花们窃窃私语之声汇聚而来。早春如此,但可与我漫聊彻夜的她却远在他乡,于是这般春光,只能一人独享。这春光,若能传达给你该多好啊,千言万语不及与你一同棠梨煎雪。但我坚信,不需言语,只消你能一游,那所有的心意,便明媚到明眉。 本期编辑:小沧 沧浪感谢您的访问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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